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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y partner

【二】

墓园的安静逐渐令人压抑窒息。也许正是这样的安宁让人不敢发出呼吸。

    在男人身旁的另一块墓碑，上面写着韦恩夫妇，还有他们的生卒年。男人望着墓碑，他的面色流露出了一丝愧疚，因为这一切并不该是如此。

“他已经解脱了，布鲁斯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忽然出现。

    男人回过头，后面空无一人，这个声音他很熟悉，不亚于对于他自己的熟悉。

  布鲁斯从来都没有想过，罗宾会离开自己，就算是离开也不应该是这样。

  “我想看看你做出了什么选择……哈哈哈……”小丑的笑声像一把利刃一样扎进了布鲁斯的身体里，他在问自己，他此时选择做蝙蝠侠，还是选择做布鲁斯·韦恩？如果是蝙蝠侠，他毫无疑问要拯救哥谭市，私人的一切都要放到后面，如果是选择做布鲁斯·韦恩呢？他放弃了第二个选择。

     迪克已经忘了，他不记得自己遭遇了什么，也许只是被算计了，也许只是自己一时的疏忽。但身体的疼痛他无法忽视，也没有办法找出任何理由。他看见了明晃晃的灯光，又听见了小丑刺耳的笑声，太多的声音混在他的脑海中，他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，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痛，痛到他近乎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在他完全失去意识之前，他听见了车轮的声音，还有汽车发动的声响，就在那么一瞬间，他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。

     布鲁斯就站在手术室外面，他试图说服自己冷静下来，关于这一切的保密事项他也安排妥当了，可是他没有任何安心的感觉。他不禁回想起了刚才救出迪克的时候，像是捡到了一只折断双翼的鸟，遍体鳞伤。时间其实是一点一滴地过去的，但是在此时的布鲁斯感觉到，时间过得很快，快到他没能冲进去将迪克救出来。

   “布鲁斯先生……根据患者的情况……格雷森先生离开手术室的可能性非常低，他的身体受伤实在是太严重了，他送来时全身骨折..肺部也受了伤，但这些比起他头上的伤来说…..而且还有些症状需要进行进一步检查，我们只能初步判断格雷森先生心脏可能也…”医生对布鲁斯说到。

     重症监护室亮着微弱的灯光，布鲁斯也不能踏入内部，这仿佛就是在他梦里他与家人的那一面透明玻璃墙。他就站在外面的窗户前，看着心跳监测仪发出滴答的声响，还有插在迪克身上的那些插管，以及迪克的氧气罩上面浮现着微薄的水雾，好像在说，他尚有一丝气息。布鲁斯的手不由得贴到了玻璃上，他咬着自己的牙齿，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。蝙蝠侠有着他必须遵守的原则和规矩，布鲁斯·韦恩也有着他不可逾越的界限。

“布鲁斯老爷。”阿尔弗雷德在一旁轻声喊到。

    布鲁斯看见阿尔弗雷德带来了一件干净外套，他没有说话，只是轻叹了一口气，微微低下了头。

  “布鲁斯老爷，现在您应当去休息一个晚上，明日韦恩集团的会议您需要出席……而且警局那边也需要对您了解一些情况”阿尔弗雷德提醒着。

  “嗯，我知道。”他不禁偏过头再去看看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迪克，他接过了阿尔弗雷德递给他的外套，他今晚需要回去，明日他要扮演好布鲁斯·韦恩……

“我会在这里等着迪克少爷醒过来。”阿尔弗雷德说到。

     布鲁斯按揉着太阳穴，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今天一样疲惫，他阴沉着脸离开了医院。

    次日的新闻中，布鲁斯韦恩与其他的集团代表人物进行握手合影，电视上的布鲁斯带着微笑看向镜头。

     迪克躺在病床上，他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的，他仿佛看到了布鲁斯，他们离的很近，他向布鲁斯招手，他呼喊着，可布鲁斯并没有听见，他想走向前去，眼前的一切突然就化为了烟尘，周遭变成了无尽的黑暗，而在黑暗的尽头有那么一丝丝的光亮，像是红外线。他向前走去，走到尽头却只看见了一个电子时间钟表，数字以倒计时的方式出现。他回过头，站在远处的是狂笑着的小丑。他怔怔地站在原地，他不知道应当做什么，他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已经无法再帮助蝙蝠侠了。

  “布鲁斯先生，格雷森先生不仅全身骨折，并且脑部有严重的损伤，目前仍然需要多次手术……但他的身体已经……”医生向布鲁斯再次说明了迪克的情况，布鲁斯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，他说道：“我相信你们可以把他治好的。”

   在医生离开之后，布鲁斯没有立刻去看望迪克，他让自己冷静下来，给自己一个缓冲，至少他不能哭丧着一副脸去见到迪克，即使他可能已经看不清了。

   迪克躺在重症监护室里，他目前暂时性的清醒了，但病情不仅没有好转，情况也十分不稳定，目前能够采取的治疗方式也相对有限。

  “布鲁斯……”迪克在意识里唤到。他微微睁着眼，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，但是他可以确定就是布鲁斯。

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“嗯。”布鲁斯回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迪克觉得很困，也许是因为止痛剂的原因，他很想睡去，但是他不想就因为这样而错过布鲁斯，因为药效并没有过去。迪克此时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有着多么可怕的伤痕，也暂时没感觉到过于剧烈的疼痛。

   “迪克……”布鲁斯轻轻唤到。他看着迪克虚弱的样子，他不忍心打扰他，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迪克的手。

“我没事。”迪克说到。他支撑不住了想要闭上眼睛。

“你做得很好，迪克，我…抓住他了。”布鲁斯说。

     迪克又勉强挣扎着撑着眼皮，他感觉着此时的呼吸也并不顺畅，自己的肺部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了一样，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，令他喘息都变得困难。

“布鲁斯，我有点痛。”迪克说到。

离着较远的地方护士向布鲁斯点头示意探视的时间即将结束。

    布鲁斯知道，他应该离开了。他望着迪克，他想告诉迪克，他是多么的令自己骄傲，他一定会好起来，但是他没能说出口。

  “布鲁斯老爷，戈登先生先前有找过您。我想应该是关于调查的事情。”阿尔弗雷德低声对布鲁斯说到。

布鲁斯只说了一句：“我知道了。”他就离开了医院。

   在布鲁斯离开后，迪克还是睡着了，他支撑不住了。

   凌晨的时候，他是被痛醒了，他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他挣扎，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小房子里，望着那倒计时的电子钟，那种无力和绝望。

   监测仪发出了急促的声响，迪克睁大了双眼，剧烈的疼痛令他感到呼吸困难，像是有双手正想将他活活掐死，而他又在拼命寻找一线生机。医生又匆匆来到病房将他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急救。但他们还是想办法通知了布鲁斯韦恩。